蔡一鸣旗帜鲜明地说:“我最反对收藏投资,买收藏品时,我从来没想过要作为投资。但心内感受是一样的,你收藏的古董,买进的时候值一万元,后来变成20万元,虽然没有卖掉,心里头还是会很开心;有时也会高价买进,后来变得不值钱了,那感觉就很不痛快。”
刚开始收藏时,蔡一鸣每次去拍卖会都很不痛快,但还是要去。比如说下个月有拍卖会,他这个月就要开始准备钱了。因为毕竟不是亿万富翁,所以到拍卖会前要先规划一下,筹一笔钱。假如买到一件东西,买太贵,会心痛;如果买不到,心里又很波澜,可说是患得患失。蔡一鸣说,“有时你想了很久的古董,终于买到手了,你还是不痛快。为什么因为花了很大一笔钱,买到手之后也只能摆着看,又不想卖,有什么大用处呢现在年纪大了也就习惯了。”
蔡一鸣说:“今年我83岁,现在到任何一个拍卖会去,都是年纪最大的收藏家,而且我还会亲自举牌竞标。只是现在的古董价位都太高了,我的心态是买不到也就算了。比如,去年春天的时候,我很欣赏一幅前台北故宫副院长江兆申收藏的古画,是清朝恽寿平画的花卉,画面是菊花和石头,缺点就是画残得很厉害。这幅画定价20万港元,我举牌也买不到,最后得标价成了300万元。”“见过那么多收藏家,我认为,认真的收藏家是一种病态,心里头的占有欲会很强,他希望买到的东西是只有自己有,而别人没有的。我建议想进人收藏领域的人,只要做一个喜欢文物的收藏家,但不要做认真的收藏家,也就是不要太着迷于收藏,心态要很潇洒,收到也好,收不到也好,看看就可以。有空到博物馆、美术馆看看,或者欣赏朋友的收藏就不错了,有这种心态会比较长命。我自己曾经是一位认真的收藏家,现在,我不希望再做一个很认真的收藏家了。”
曾为没买到珍品而懊恼
蔡一鸣说:“现在回想我的收藏史,我有些后悔,后悔如果那时候我不要太考虑价格,就可以买到很多很好的东西。很多好古董早期的价钱仅有现在的五十分之一。去年11月保利的拍卖会,我看见了两件珍品,都是多年前我在美国的拍卖会上失之交臂的宝物。”
1995年,蔡一鸣到纽约看儿子,一家拍卖公司拿了一批书法册页给他看,其中有苏东坡和曾巩的书法。他一眼就喜欢上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那一页《局事帖》,定价8万到10万美元之间。他心想,美国人向来较少收藏中国书画,所以就跟拍卖行出价18万元,加佣金是19.8万元,结果没标到。得标的是一位比利时人,得标价加佣金共55万元。后来了解到了,这位得标者的背后有位中国顾问,他懂中国字画,但无资金,所以他向这位美国人建议买进,未来增值赚钱后,再分一笔钱给他。而蔡一鸣再次看到这幅《局事帖》,已是2008年11月,在保利的拍卖会上,它以1.0864亿元打破中国书法拍卖的成交纪录。这幅一千多年前的《局事帖》尺寸仅29×38.2厘米,几十个字,但却是曾巩存世的唯一墨迹。蔡一鸣气愤地说:“只不过十多年,这幅书法就从48万美元飙到近两千万美元,增值近四十倍,简直是暴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