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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窑研究——陶瓷与诗词表现艺术






[日期:2014-12-11] 来源:《定窑研究》  作者:陈文增 [字体: ]

   

    诗词艺术,作为“瓷、诗、书三联艺术”之一,为陶瓷主题创作的一个组成部分。由诗词语言最终转化为陶瓷总体语言而出现,是旨在把握陶瓷历史文明和当代文明的诗艺术的全面展示。咏瓷诗词在历史上尤其唐宋时期较为少见。若有也是诗主题所附带的局部内容。杜甫、皮日休、苏东坡都有这样的诗句留世。乾隆贵为九五之尊,在定窑失传数百年之后,他把玩宫中珍品,信口占诗不乏其佳作留传。历史走过山重水复,当代陶工掸去千年尘埃,从历史的锈蚀和斑驳中悟出了新的契机。诗词不仅为山水而唱,为天地、为未来、为历史而唱,还必须为当代百工而唱、为制瓷业与瓷艺术而唱。

    陶瓷诗词艺术

    作为陶瓷三联艺术之一的诗词艺术,为陶瓷主题创作的一个组成部分。由诗词语言最终转化为陶瓷总体语言而出现,是旨在把握陶瓷历史文明和当代文明的诗艺术的全面展示。这里需要诗人对陶瓷工艺及其作品表现有个详尽的了解,以恰当地发挥诗创作的新颖性和鲜明性。因为咏瓷诗词非同于一般的咏物诗和励志诗。咏瓷诗词要求以陶瓷形体为主要特征、特点尽情展开议论和形象描写。其中陶瓷专业术语、工艺流程、技艺要领包括陶瓷历史都是诗词创作所不可回避的基本素材。而正是这些着限点和闪光点,才有可能出现诗词创作的思想美和神韵美。缺乏必要的着眼点和闪光点,那么诗词创作无疑是失败的。

    1.咏瓷诗的历史缺憾

    咏瓷诗词在历史上,尤其是唐宋时期较为少见,若有也是诗主题所附带的局部内容。有史以来诗人大都出于官宦世家和官僚阶层。其间虽不乏其屈原、杜甫、李白等忧国忧民、慷慨悲歌之作。至于“百工”自己来歌颂自己的事业和艺术劳作的诗尚属少有。原因大概有三,一是当时百工地位下贱,为一般文化世家所不事,根本没有吟赋表现的可能。第二,作为封建社会的普通劳动者,尽管不乏其艺术功能和文化爱好的特长,疲惫的劳动已无力支撑这闲情逸致下的所谓诗词艺术表现。第三、陶工若有诗作,哪怕写得非常漂亮,但由于社会地位的卑贱,根本不可能得以流传。这就是历史上定窑为什么没有留下陶工自己的艺术篇章的原因。

    历史上陶瓷制造业,不论是官窑场,还是民窑场,是“官手工业”者,还是民间手工业者,都属封建经济与文化的组成部分,虽然这些能工巧匠创造了灿烂的历史文明,而留世诗篇则仅见于达官显贵与文人雅士。

    咏定窑海兽洗

    海马瀛羊舞浪中,扶桑相见涌曦红。

    不为玩器为盂洗,淳朴犹余慕古风。

    咏定窑娃娃

    粉定写娃娃,曲肱双手叉。

    半瞑态如活,一睡乐无加。

    藏照意堪寓,忘怀道岂赊。

    蘧蘧与栩栩,饶语笑南华。

    以上二首诗为清高宗御制。乾隆皇帝贵为九五之尊,自然没有陶艺制作经历,但天下皆为王室所有,在定窑失传数百年之后,他自然能随时把玩宫中珍品,信口占诗,也自在情理之中。再看北宋大诗人、文学家苏东坡《试院煎茶》:

    蟹眼已过鱼眼生,飕飕欲作松风呜。蒙茸出磨细珠落,眩转绕瓯飞雪轻。银瓶泻汤誇第二,未识古人煎水意。君不见昔时李生好客手自煎,贵从活火发新泉。又不见,今时潞公煎茶学西蜀,定州花瓷琢红玉。我今贫病长苦饥,分无玉碗捧娥眉。且学公家作茗饮,砖炉石铫行相随。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,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。

    苏东坡虽仕途坎坷,几遭贬谪乃至下狱,但终因才高志远而官至礼部尚书。先后于密州、徐州、湖州作官。元祐四年(1089年),出知杭州、扬州、定州等地。

    就是自称“杜陵布衣”、“少陵野老”的唐代诗圣子美杜甫大诗人,30岁后仍抱以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的政治愿望,官至左拾遗,后为检校工部员外郎,人称杜工部。《杜子美诗集》有《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》诗:

    大邑烧瓷轻且坚,扣如哀玉锦城传。

    君家白碗胜霜雪,急送茅斋也可怜。

    皮日休自号鹿门子和间气布衣。咸通进士,后任太常博士等职。再看《全唐诗》载皮日休《茶瓯》诗:

    邢客与越人,皆能造兹器。

    圆似月魂堕,轻如云魄起。

    枣花势旋眼,藏沫香沾齿。

    松下时一看,支公亦如此。

    又近得清·寂园叟著《斗杯堂诗集》有题《粉定凸雕洗子》:

    永宣时代定评难,静夜传来玉色寒。

    铁画楼中无片瓦,令人苦忆牡丹盘。

    由此而知,历史上所仅见的咏瓷诗,细察根由,无不出自名垂当时文豪巨匠乃至王公大臣之类。这类诗篇虽铿锵玉韵得以流芳,但诗意也只限表面而难及其里。这是由诗人创作生活所决定,并不取决于诗人水平之高低。更为遗憾的是我们的陶工自己,有那么深厚的制陶生活和磨难经历,亲手制作了那么多的艺术精品并传为至宝,而于诗词歌赋之浩繁的史书卷帙中却寻不到他们的名字。历史好不公平?!艺术好不遗憾?!

    2.时代的铁肩

    历史走过山重水复,映入眼帘的是柳暗花明。当代陶工掸去千年尘埃,从历史的锈蚀和斑驳中悟出了新的契机。单纯原始的物质形象的概念正在逐步打破,新的理念,鲜明的艺术与文化的重合已历史地摆在我们面前。诗词艺术不仅为山水而唱,为天地而唱,为未来而唱,为历史而唱,还必须为当代百工而唱,为制瓷业与瓷艺术而唱。

    肩负起当代陶瓷诗词创作的历史责任,以更好的、更大范围、以不同形式、不同方法来题咏当代陶瓷艺术创作,是当代陶瓷艺术作品价值递增和艺术升华的一大途径。这个工作非常艰巨而繁重。

    加强陶瓷艺术家、陶工的文化修养,立足现实面对长远,增强艺术家、陶工的责任感和艺术忧患意识。从发展目标来看,未来艺术家和陶工只限于会作瓷品,会为公司、工厂增效益,这远远不够,远远不适应陶瓷文化和艺术品发展的需要。我们不能要求所有文人都去作艺术家和陶艺师,但要求我们的陶瓷艺术家首先是文人、诗家。手上所制的每一件艺术载体本质虽为泥土,但通过艺术家灵魂应赋予艺术品一种感情思维,寄予一种文化理念。果欲如此,离开文化辅助是根本无法办到的。

    诗为陶瓷之形意而赋,具极强的文学魅力,耐人寻味并富有启迪。“故宫博物院藏雍正青花釉里红松竹梅纹瓷瓶,题有五言诗:‘竹有擎天势,苍松耐岁寒。梅花魁万卉,三友四时欢’诗隐藏于画面中,这样既造成画面的奇特迷离之势,又突出了整个饰面的意蕴。”这首五言诗是为瓷瓶画面而作,可谓得体。而这首诗究竟是陶艺家一人所为,还是瓷瓶制作和画面题诗各有其人,我们不得而知。

    1994年,《河北日报》文艺部主编宋清江先生来函索稿,要求写一篇关于“定瓷绝活”的文章,为河北日报新辟“华夏一绝”刊用。信中提到,这种文章是由工艺同文化相结合的阐述,不属于一般性的史料文化的重构。此类文章非专业艺术家驾驭文笔而不见味道。随之照办。宋清江先生很欣赏。

    我们的专业陶工、艺术家,在文笔修养方面可能或肯定没有那些专业文人、艺术家水平高,组织文字以及文章辞采可能不如他们占优势。但对理解、解释其陶艺作品时的重点、要点乃至关键艺术手法时,则不如我们知道得深透。所以,这类文章包括诗词创作表现得最好的应当是我们陶瓷艺术家自己。

    陶工自己能作诗词,谈何容易。他需要精力的投入和专门修炼。据说当今一般工艺美校均不讲诗词和文学课,就连颇具权威的全国一流的工艺美术高等学府也很少上语文课,诗词课更无从谈起。这是否有利于专业课的提高?以笔者之见,未必。任何一项专业,不论是数学、化学、土木、计算机、经济学等等,都不可能离开文学。陶瓷工艺美术离开文学就像花木远离水源,即便存在也属于干枯的形象。要使这棵花木永远苍郁茁壮,就必须掘开文学(文化)这条水源。诗词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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